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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常菜》：中间太苦 差点看不下去 最后八九集一口气看完

三十八集的电视连续剧《家常菜》，我看完它所用的时间，也就是一周左右，与剧集数差不多的电视连续剧相比，算是很短，看得够快的了。但这部剧却带给我前所未有的观看体验，看到中间第十九集何文惠不幸死去时，因剧情太苦，差点看不下去，而最后八九集则是昨晚一口气看完的，看完已是第二天凌晨两点过。

《家常菜》剧情并不新奇复杂。一国营饭店大厨刘洪昌，与美丽善良聪慧的何文惠相识相爱并结婚，在年轻的何文惠不幸去世后，毅然担负起了照顾她家庭的重担。何文惠高中毕业考上了大学，却因为家庭贫穷和家里条件太差而放弃了去上大学的机会，在刘洪昌的帮助下进了一家服装厂当工人。何文惠一家五口人，父亲去世，母亲双目失明，下面有三个年幼的妹妹弟弟何文远、何文涛、何文达。而文远、文涛、文达又因种种原因给刘洪昌增添了各种麻烦和困难。

刚开始在网上看的时候，是免费的。待看到几集，迫不及待往下看的时候，却不能看了，要收费了。于是找呀找，才又找到一个好朋友，一个继续免费观看的网站。我一边看，一边推荐朋友观看。

可是，看到中间第十九集的时候，我边看边流泪，一时竟然情绪低落，看下去了。何文惠小产大出血，最后去世了，刘洪昌何文惠这对恩爱夫妻从此阴阳两隔，此恨绵绵无绝期。我从没看过这么苦的戏，打算不看了，也劝朋友：“别看了！太苦了！我都看不下去了！我怕你看了也受不了！”朋友当时在我的推荐下，也开始看《家常菜》。

当看到何文惠被送进手术室时，有一个细节引起了我的注意，文惠紧紧抓住门不松手，不想进去。我就有种不祥的预感，她可能抢救不过来，要死去。果不其然，她因为小产大出血死去了。我边看边不停地流泪，一方面是演员的表演打动了我，另一方面也是剧情的感染力，让人有种身临其境之感，撕心裂肺之痛。其实，在电视剧中，这种情节安排并不出人意料，可以说是意料中的事。可看到何文惠的死时，还是被深深地震撼、刺痛，差点不想继续看下去了。后来，因为相信后面有阳光、欢笑，不会一直这样令人悲伤、压抑，才决定坚持看下去。

《家常菜》中塑造的人物形象是成功的、生动的、鲜活的，有血有肉，个性鲜明，就像我们生活中的那些普通人一样。比如：刘洪昌妈妈王翠兰、哥哥杨运昌、嫂子小英、青梅竹马的知心好友杨麦香、何文惠母亲于秋花等等。剧中人物之间的矛盾冲突的安排构造设计演进也是很自然合理的。

而与所看过的悲情剧、苦情戏《生死相依》等比较起来，《家常菜》的人物设计和剧情演进则给人一种新的感受。前者比较传统，符合人们的心理预期，符合道德要求，让人有种苦尽甘来虽苦犹甜之感，因而苦也不苦了。可是，《家常菜》却一反常态，让人大感意外，也一直不能放下重负，释放堆积在心中的压抑的情感。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家常菜》没有作简单化的处理，也不盲目地迎合、满足观众的期待和观剧的心理诉求，人物命运、剧情并没有按善良人们美好的愿望去发展，去开花结果。它遵循社会内在的本身的逻辑，剧情只随真实的力量走，这是对社会的深刻洞察和反映。正因为如此，才显得真实厚重大气，显示出刘洪昌的不容易和难能可贵。

这样的剧情安排，或许会让一些善良的人们失望，接受不了。于我而言，这是对社会的认知太理想化了，太肤浅了。我原以为，姐夫在姐姐死后，娶小姨妹是再好不过的了，且剧情也似乎正在朝此方向发展，刘洪昌费尽力气将文远从邪路上拉回，她不仅走上正道，而且很努力，还对姐夫刘洪昌产生了感情。可后来剧情却急转直下，花正红时寒风起，文远不是继续与洪昌大嫂小英一起开音像店，而是只身一人去了广州，一去几年不回。再次回来时，却是与母亲徒弟高俊玲的老公、一个煤矿老板厚墩子在一起。厚墩子是一个没性功能、没生育能力的废人，回家后就与并没嫌弃他的贤惠而坚强的妻子高俊玲离婚，然后娶了文远。我当时对文远从广州回家也有期待，“焕然一新”，“出人意料”，她的发型会变成时髦的大波浪卷发，身穿一身名牌服装。然而，结果是发型、衣着上并没大变，却是与厚墩子走在一起，大大出乎人们的意料。但这个发展变化，正是社会发展的逻辑在起决定性的作用，它是那么严酷无情。

这其中，让人感受很深的是何家的变故。特别是何文远、何文涛、何文达的变故与变化。何妈妈于秋花是一个坚强明理通达的人，她的死倒是意料之中。她是家中主心骨，擎天柱，定海神针。让人感慨而有些迷茫迷惑不解的是发生在文远以及文达身上的变化。文涛是因亲姐姐文远被人糟蹋而一怒之下杀死对方，犯了罪而被判刑蹲了监狱，这多少还说得过去，让人能够理解接受。而文远走上邪路，整天与社会上的小流氓、小混混在一起，文昌想尽办法挽救她，还为她找到一个临时工作，为她去会一群小流氓而不惜被痛打，而文远也一度受到感动，开始了新的生活，甚至去货场干扛包的苦力活，懂事地放弃了自己的文艺爱好追求，并且对姐夫杨洪昌生出了爱意，两人甚至还订了婚。可是，去广州后她却变了，最后抛弃了与姐夫真挚纯洁的感情，而让心理的天平向金钱倾斜，选择嫁给了厚墩子。而文达在刘洪昌照料下，一直保持好的学习成绩，顺利考上了大学，也变得热衷于金钱物质上的享受，看不惯辛辛苦苦支撑一个家、帮助自己成长、渡过难关的姐夫刘洪昌，去上大学时悄悄地从文远家去坐飞机走了，几年后大学毕业回家，给文远、厚墩子、女友李建萍及其哥哥嫂嫂带回礼物，却唯独忘记了刘洪昌。

生长在一个穷苦的家庭，物质上的匮乏，经济上的拮据，也许还不是最大的困难。最为艰难的，是面临物质、金钱的考验。有朝一日面对物质、金钱的诱惑时，怎么不忘本，不失一颗赤子之心，拥有一颗超然、淡然的心，在这个物欲横流、光怪陆离的社会中站稳脚跟，知己所求，让自身拥有迷人的人性的光辉，人格的力量，此剧让人深深地思考。

此剧虽然敢直面现实的残酷，将文远嫁给了金钱，嫁给了厚墩子，但也并非完全忽视了观众的心理感受和期待。剧中，不仅写出了人性的美好，而且在处理上，还是能让人领悟到编导的良苦用心。

剧中成功塑造了一批正能量的人物形象，除了杨洪昌以外，还有他母亲王翠兰、知心朋友杨麦香，岳母于秋花等等。正因为有王翠兰这样明事理的好母亲，才有刘洪昌这样顶天立地的大写的人。正因为刘母她还有杨麦香的牺牲付出，才有刘洪昌伤了一个人、苦了一个人，而拯救了一个濒临破碎的家庭。一个人的奉献，往往不只是一个人。刘洪昌的奉献和坚持，谁说不是妈妈的理解支持和杨麦香的支持理解呢！

而《家常菜》在“亮色”的处理上，也是作了很多努力的，它尽力走出灰暗、低沉的色调，作了一定的“平衡”处理。文远将心心接到家里，让小英去家里做家政，照顾心心，让运昌去当司机接送心心上下学并付给工资，文远不仅并未跟运昌小英抢夺心心，也守诺没有说出心心身世，没有因为与洪昌的矛盾而迁怒于运昌、小英两口子，让人看到了文远在“止血”，并没有继续推动与洪昌的矛盾，没有再去激化矛盾，让人感到欣慰和一丝暖意。当然，这也反映了运昌两口子作为人的卑微、无奈和敢于直面现实的精神勇气之可贵。除了采取“平衡”的手法外，还有一些“拉回”、“纠偏”之笔，最典型的是厚墩子、文远接受小英的居间调处，答应与洪昌一起吃年夜饭，相互间矛盾在开始和解，坚冰在开始融化。当然，其高潮则是厚墩子不惜舍弃财富去抢救井下的洪昌。除了这两点以外，剧的末尾还有看似不经意的一笔，心心去新加坡读书前，夜会“二叔”洪昌问她自己的身世。这是剧中的“暖意”和“希望”，一个小姑娘都敢于去追问属于自己的问题寻找答案，那我们这些大人呢？

剧集的最后，似乎又回归了传统，给人一种安慰，让人有点念想，有了信心。刘洪昌去井下救文涛，结果自己一个人被埋在井下。文涛出狱了，然后来到了厚墩子的井下挖煤。大年三十，洪昌在家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热气腾腾的团年饭，等待文涛从矿上赶回来，却等来了矿井塌方、文涛困在井下的不幸消息。洪昌不顾一切地立即赶到矿上，并立即下井去救文涛，结果文涛他们所有被困的人都成功获救，只有洪昌一人被埋井下。而厚墩子力排众议，宁愿自己再当穷光蛋，舍弃自己在煤矿的股份也要去救洪昌一个人，并亲自与文远、文达一起下井，最后成功将洪昌救出，而且救活了。

当然，最后是大家和好，冰释前嫌。剧中没演，纯属猜测，这似乎并不重要。而厚墩子好像又要回到穷苦的从前，只是已不可能真正回到从前，因为他已失去了高俊玲。

看完这部电视连续剧，我想，我会去做刘洪昌吗？我会去做一个道德模范吗？如果选择去做，做的程度呢？把自己一个人全扔进去，不停地去跟人（杨麦香以及自己母亲等）借钱，去摆平一件又一件事情，去平息一个又一个矛盾？我想，也许我会学刘洪昌，但肯定做不到他那样好，那样一心一意，那样纯粹。

助人、救人的感觉很好，但有些真相也许让人有些始料不及。你帮助的、所救的是一个或几个什么样的人？这是你当时不清楚，不知道的，或来不及知道的，或者说人都是变化的。可是，助人、救人不是看其以后，而是在当时人家需要人们伸出一双温暖的手去援助，特别是在现在这样的一个社会中。因此，有一些东西让人坚持的同时，也值得人们深思，去好好地呵护！

王良炬 2022年12月8日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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