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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的名义55：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高育良用“大道理”舌战群雄

书接上回。

上回说到高育良用“我没什么要说的了，还是大家说吧”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愤怒和无奈。

他退却了。

可是沙瑞金怎会“放过”他呢？要知道会议开到现在还没“动真格”呢！

于是，沙瑞金表情“怪异”地说道：

你是大教授，怎么无话可说呢？有什么新观点，说出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沙瑞金这句话可谓是“诛心中带着挑衅”。

首先，“大教授”这个称呼绝对带有“讽刺”的意味。

在第一次常委会的时候（见前文14章），沙瑞金就见识到了高育良作为大教授所展示出的强大理论水平和高超政治手段，在那次会议上，高育良“舌绽莲花”将李达康等人对祁同伟的“批判”给“堵住了”。

现在，沙瑞金用“大教授”来称呼高育良当然是一种“讽刺”。

其次，从表明上看，沙瑞金这句“冠冕堂皇”的话只是为了表明了一个姿态，即今天的会议不管是解剖会也好，还是批判会也罢，关键是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话“说透”。

可在高育良看来，沙瑞金的话或许还有挑衅的意思：你高育良不是理论水平高吗？怎么说一半就“怕”了？

既然沙瑞金如此“冠冕堂皇”，高育良也只好顺着他的意思，笑着说道：

后面还有两句：言者无罪、闻者足戒。

高育良的回答应该这样理解：

高育良清楚，在官场，哪有什么言者无罪、闻者足戒，这不过是你沙瑞金为了不让批判会“无疾而终”找的一个“冠冕堂皇”的说辞罢了。

沙瑞金也听出了高育良的话外音，为了打消他的顾虑，只能表态：接下来的讨论“不打棍子、不揪辫子”。

不管沙瑞金的表态是不是真的，高育良认为自己也确实不能这么“窝囊”地退却。

于是，他开始了他的“舌战群雄”。

首先，高育良开始“反击”的理由有两点：

一、这是常委扩大会，身为汉东省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高育良认为：自己不能因为几个“墙头草”和“工具人”的几句批判就“退缩”了，这样传出去，外人怎么看？跟着他的“汉大帮”成员又会怎么看？

政治就是这样，“敌进我退”，一旦自己在常委会上不说失去话语权，就算是露出一点点“退缩”之意，失去的可是手下人的信任，这人心一旦散了、队伍可就不好带了。

所以，不管怎样，他首先也要表现出一个“不怕输”的姿态。

二、沙瑞金“欺人太甚”，打着大义的旗号发动“人海战术”，可即便如此，高育良还是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你沙瑞金不是说我的理论水平高吗？那我就让你看看，我是怎么“扭转乾坤”的。

于是，高育良说道：

我们共产党人，还是要讲个辩证法，像政治资源，那也是相对的。我们上面领导是下面干部的“政治资源”，那下面干部何尝不是我们上面领导的“政治资源”呢？像当年我在吕州任用易学习，那就是把易学习也当成了我的“政治资源”嘛。

这一段话，高育良可谓是“厉害”之极，他用“辩证思维”的角度，给常委们解释了他理解的“政治资源”是个什么意思。

首先，他认为“政治资源”是相对的，就像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一样，上面领导是下面干部的“政治资源”，下面干部要想获得提拔，肯定离不开上面领导的“发掘”。

其次，只有给下面干部一个能够充分施展报复的平台，他们才能把工作做好、做出成绩，这样也能给上面领导带来政绩，因此下面干部同样也是上面领导的“政治资源”。

正是因为他把易学习当成了“政治资源”，才会调易学习来吕州任交通局长，给他一个能充分施展报复的平台。

高育良这一辩证思维在沙瑞金看来好像是有那么一点道理，可是，又好像有点“不对”，什么地方“不对”呢？

就听高育良接着说道：

所以说，在干部人事安排上，主管领导任用一些自己身边熟悉的干部，那也是情有可原的嘛！熟悉的，知根知底，什么秉性？有多大能耐？大体心里都有数，用起来就比较放心，是不是？大家也说说，都说说心里话嘛。

高育良这段话要结合上一段进行理解：

一、就是因为下面干部同样也是上面领导的“政治资源”，而领导身边熟悉的干部也是下面干部的代表，所以安排他们其实很正常。

二、上面领导对身边熟悉的下面干部更知根知底，能力如何、秉性如何，大体心中有数，所以用起来比较放心，安排起来也能人尽其才。

三、这样的人事安排是普遍现象，“大家”都是这样，所以你们说说“心里话”，你们是不是也是这样做的？

总的来说，高育良是想表达这样一个意思：领导干部在人事安排上优先考虑身边熟悉的下面干部是一种正常现象，就是因为把身边熟悉的下面干部当成了“政治资源”，对身边熟悉的下面干部知根知底，用起来也放心，而大家也都是这么做的。

不得不说，高育良这话是在“辩证法”的角度上把问题扩展到了每一个人的身上。

高育良说完，其他常委们当然听出了高育良话里面蕴含的道理，这些常委谁都不敢说“自己没有优先安排身边熟悉的下面干部”，而高育良呢，最后用一句“大家说说心里话”也是在提醒众人：大家都这么干，汉东省的组织人事如果有问题，你们都有责任。

高育良说这段话的时候，有一个细节：电视剧的镜头多次对准李达康，而李达康在沙发上显得坐立难安，显然他非常不认同高育良的观点。

那么李达康会如何反驳呢？

就听李达康说道：

这个，育良书记说得还是有道理的，因为一把手嘛，位高权重、压力也大，一有问题，上边直接问责的就是他，所以手下的干部他必须要启用他熟悉的人，这也是普遍存在的一个问题。

李达康的话怎么看起来完全是赞同高育良的意思？

其实，他只说了一半，后面正准备“发挥”一下时，话头被“工具人”钱秘书长给打断了。

钱秘书长太心急了。

这也不怪他，因为他以为李达康被高育良的一句“大家都这么干”给“误导”了，以为李达康“赞同”高育良是为了准备给自己“开脱”责任。

所以，钱秘书长为了不让高育良的“误导”得逞，立刻打断了李达康，反问高育良：

照你这么说，七大姑八大姨我们是认识，这能用吗？用了我们能放心吗？

钱秘书长的反驳主要是针对高育良话中的“身边熟悉的人”。

高育良话中的“身边熟悉的人”肯定不是指“七大姑八大姨”，而钱秘书长就是故意用这种比喻来恶心他、戳破他的“冠冕堂皇”。

钱秘书长的“胡搅蛮缠”连沙瑞金都笑了。

此时的沙瑞金或许一阵得意：小钱，好样的！

钱秘书长今天为何如此卖力呢？

在此，不妨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从前文得知，钱秘书长多年前就是林城市委书记，正厅级干部。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兜兜转转，他还只是个正厅级的省政协秘书长。

因此，首先可以肯定这样一件事：钱秘书长在赵立春时代，绝对不受重用，理所当然的也绝不是赵立春的人。

其次，钱秘书长早在二十二年前就担任地市一把手，而正厅级退休的年龄为60岁，因此可以推断出：钱秘书长至少在38岁时就已经是正厅级地市一把手了。

38岁就已是正厅级地市一把手是个什么概念？

用“前途远大”、“平步青云”来形容一点也不过份。

可是，二十二年过去了，临退休他还只是个正厅级。

由此可见，赵立春对他的打压有多么“恐怖”！

那么，钱秘书长对赵立春以及赵立春政治遗产继承人的高育良有如此大的“成见”也就说得过去了。

但是，事情真会如此简单？

人都是想“进步”的，官场之人更是如此，在正厅级“熬”了二十多年的钱秘书长，自沙瑞金到来后，心思便“活泛”起来：同样是退休，正厅级和副部级之间的待遇可是千差万别。

所以，钱秘书长如此卖力地为沙瑞金“摇旗呐喊”，或许是沙瑞金给他“画了一张饼”、做了“某些承诺”。

而政协副主席这种不是很重要的副部级，只要汉东省向中央推荐，必定能获得通过。

如此一来，钱秘书长今天的所有举动就顺理成章了。

钱秘书长的“胡搅蛮缠”立刻让高育良哭笑不得，说道：

你这是在抬杠，老钱。我跟达康书记没这个意思啊！

高育良这话也有一些讲究。

他故意忽视李达康刚才还没来得及反驳的话，把李达康表面上的意思“借为己用”，就是为了给人一种印象：仿佛李达康和他“站在同一个阵营”。

李达康正要反驳，话头又被钱秘书长给抢过去了，钱秘书长问道：

好、好、好，不抬杠。高书记，易学习这个人你熟悉吧？你在吕州做市委书记的时候，他都成了你的“政治资源”了，你怎么不把这位同志推荐上来呢？所以说，在我们汉东省，山头主义、团团伙伙还是存在的嘛，这一点，你不得不承认吧？

钱秘书长的一连三问应该这样理解：

一、你刚才说上面领导优先安排身边熟悉的下面干部，易学习和你也熟悉啊，你怎么不安排呢？

二、按你的意思，下面干部也是上面领导的“政治资源”，你在吕州时就是把易学习当成了你的“政治资源”，那么你为什么不推荐易学习上来呢？

三、你不把易学习推荐上来，就是因为他不属于你的山头，没在你的团团伙伙里，这点你不得不承认吧？

不得不说，钱秘书长的这三个反问可以称得上是“以己之矛攻己之盾”，用高育良的“政治资源大道理”来反驳他的观点。

那高育良是如何回应的呢？

就听他表情一凝，娓娓说道：

不要扣帽子嘛！哪来那么多山头啊，咱们省是平原地区。再说了，不是所有的好干部都一定要提上来做大官，当年少奇同志跟掏粪工人时传祥聊天的时候，就这样说过：我做国家主席，你掏粪，都是为人民服务嘛！

高育良这段话首先否定了钱秘书长话里面的“山头、团伙”，搞山头主义、团团伙伙的“大帽子”高育良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被人扣上的。

然后，他举出刘少奇同时传祥的典故来阐明自己的新观点：好干部不一定都要被提拔起来，官大官小都是为人民服务。

这又是一个“大道理”。

这时，李达康终于坐不住了，立刻说道：

我不同意你这个观点……

李达康正要“发挥”，话头再一次被钱秘书长给抢过去了。

钱秘书长无比嘲弄地说道：

我也不赞成，高书记呀，你就不要在这里“唱高调”了！

终于，讨论到现在，场上出现了第一次针对高育良的贬义词：唱高调。

钱秘书长的意思很简单：你育良书记说的这么多“大道理”完全就是“唱高调”，只是唱得好听，实际并不是这么回事。

高育良“千锤百炼”的厚脸皮怎么会在意钱秘书长的“嘲讽”，接着又用雷锋同志的典故来阐述他“官大官小都是为人民服务的大道理”。

高育良说完，李达康立刻反驳道：

育良书记啊，我觉得你在“偷换概念”，我们现在讨论的是人事干部当中出现了什么问题？我们应该吸取什么样的教训？而不是讨论谁当雷锋的标兵啊、道德的楷模呀（这样的问题）。

这段话，李达康先用“偷换概念”来形容高育良的“大道理”，随后点明今天应该讨论的是人事干部当中出现的问题和应该吸取的教训。

不得不说被钱秘书长多次打断话头的李达康头脑还是很清晰的，没有被高育良的“诡辩”带偏。

李达康说完，高育良朝他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心中或许在说：可以啊，达康，你还不糊涂嘛！

不得不说，钱秘书长的“段位”还是差了点，如果不是李达康道明高育良在“偷换概念”，按照钱秘书长和高育良这样争论下去，会议还真有可能会偏离主题。

被李达康“点醒”的钱秘书长反应过来了，也加入了李达康的“话题”，并立刻对高育良“炮轰”起来：

大教授的歪理就是多呀！要求易学习提着饭盒学雷锋，自己的子弟祁同伟倒是一次又一次地向省委推荐安排副省级，这能服人吗？

钱秘书长的“炮轰”直指祁同伟，拿祁同伟和易学习做对比，你高育良还能怎么反驳？

钱秘书长说完，田国富觉得“时机”终于成熟了，立刻说道：

祁同伟这个同志啊，群众反映比较强烈，而且呢，各方面的意见也不统一，所以我觉得不能够任命为副省级干部。

不得不说田国富的“助攻”太及时了，本来今天会议的主题只是通过解剖易学习这只麻雀来讨论汉东省组织人事工作的一些问题，祁同伟副省级的推荐问题根本不在议题之内。

可田国富选择在今天这个场合进行表态，就是看到了现在的高育良正处在“墙倒众人推”、“四面楚歌”的境地，如果错过这个时机，鬼知道下次常委会讨论祁同伟的问题时还会出什么“幺蛾子”？

所以，田国富宁可不按套路出牌，也要借这个时机“断”了祁同伟的副省之路。

在钱秘书长“傻里傻气”为易学习说了一通好话后，电视剧用旁白的方式道明了高育良的心里话。

在分析高育良的心里话前，小白为什么说钱秘书长给易学习说好话的举动有些“傻里傻气”呢？

因为钱秘书长如果是个“聪明人”话，应该顺着田国富的话对祁同伟进行大批、痛批。

可正是因为钱秘书长不够“聪明”，会议开到现在，真正在替易学习说“好话”的除了沙瑞金，就只有这个不是常委的钱秘书长。

回到正题。

高育良的这段心里话可以总结为一句话：就是因为他不是省委书记，不是一把手，权力不够大，所以他为了替汉东省的“政治生态”开脱，只能将辩证法搞成了“诡辩论”，从而才惹了众怒。

“权力效应”造就了高育良今天“四面楚歌”的局面，那么一直冷眼旁观，看“手下人”行动，且掌握最大“权力”的沙瑞金会如何利用他的“权力效应”呢？

就听沙瑞金慢慢说道：

育良同志，你看，你的道理不错，但是用错了地方就难以服众。大家都“畅所欲言”啊，把这个问题“议透”。

沙瑞金的这段话看似“轻描淡写”，却内含深意：

他首先指出高育良的“诡辩论”用错了地方，所以难以服众，这是对高育良的批评，一句话就否定了高育良前面的所有“大道理”。

然后他再次提议，让“大家畅所欲言”，把问题“议透”，这完全就是在用一把手的“权力效应”，要求大家继续对高育良进行“批判”！

那么，后续剧情会如何开展呢？

下期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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