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流刑地》

茅盾文学奖作品横评：第一名毫无悬念，《平凡的世界》被严重高估

最新一届茅盾文学奖终于颁奖了。

但是，网上的普遍评价并不高。

比如，获奖者多是作协领导，作品质量堪忧。

比如，余华一直陪跑，评奖结果有猫腻。

实话实说，网友此番评价，并不是看不上这届获奖者。

而是对于当前文学环境的普遍失望。

很多人相信，信息化时代不需要文学，文学早就死了。

文学死没死，蒙羽不敢妄下定论，但后继乏力，却是不争的事实。

要说好作品，还得往前看。

早先，曾有人说，《白鹿原》是建国五十年来的文学巅峰。

后来，又有人说，是六十年来，七十年来，甚至一百年。

这都不为过。

当然，说的不是电影版《白鹿原》，也不是电视剧版《白鹿原》。

而是小说版《白鹿原》。

影视剧无论拍得好坏，都与小说相去甚远。

思想性、艺术性，更是难及万一。

陈忠实一辈子就写了《白鹿原》这一部长篇小说。

而这一部长篇小说，却足以让他名垂文学史。

在所有茅盾文学奖作品中，《白鹿原》绝对稳居第一，且遥遥领先。

当下地位难以撼动，未来十年二十年，也不见得能有出其右者。

《白鹿原》具有史诗气质，是文学最本真的形态。

其宏大的历史格局和深刻的文化内涵，都是其它作品难望项背的。

多年以后，可能有很多茅奖作品会被人遗忘，甚至丢弃到垃圾桶里。

但是《白鹿原》一定不会。

同样，陈忠实的名字，也一定不可磨灭。

所以在我眼里，《白鹿原》第一毫无悬念。

跟《白鹿原》一样，《尘埃落定》的文学水平，也是遥遥领先。

不过两者相比起来，《尘埃落定》又显然不及《白鹿原》。

硬要说这两部重量不太对等的作品，是茅奖双杰，也不是不行。

毕竟，第一第二，之于后边所有作品，都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尘埃落定》也极具史诗气质，无论思想、艺术，还是语言。

除此之外，题材好更是它成功的关键：一个民族的秘史。

这本身就让人欲罢不能，更何况作者还写得那么丰富多彩、惊心动魄呢？

当然，这只是我的排名，有人看了难免会不服气地说：

你这么喜欢这两本书，是不是因为里边有太多不可描述的情节？

对于这种论调，我只能说：让他读十遍《金瓶梅》，也只能记住潘驴邓小闲。

没错，除了前两部，剩下的都是其它。

当然，纵观茅奖十几届，至少有一半作品，是连其它也进不了的。

比如：《金瓯缺》《骚动之秋》《湖光山色》《这边风景》《牵风记》等等，都是典型的滥竽充数，实在不忍直视。

《抉择》《英雄时代》之类，也好不到哪里去，形式大于内容。

前者还不如《十面埋伏》，后者还不如《突出重围》。

至于那套五百多万字、又臭又长的《你在高原》，我就不信评委们真的有时间去读。

我不是说张炜老师不好，比如从前那部《古船》，就堪称时代经典。

《你在高原》的获奖，大概是属于安慰性质吧。

茅奖并不平均，差的有很多，那么好的又有哪些呢？

也不在少数。比如：《芙蓉镇》。

这部小说同样是内容又深刻，文字又优美。

改编成电影之后，也成就了姜文和刘晓庆。

蒙羽在写第一部小说时，还曾模仿里边的片段。

不过，《芙蓉镇》有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篇幅太短，仅仅17万字。

据说当时评委曾为其是长篇小说还是中篇小说，而争论不休。

《长恨歌》，写上海弄堂旧梦的，堪称佳作。

我觉得比另一部同地域小说《繁花》好多了。

当然，也有很多人觉得《繁花》很好，不过我读不下去，可能因为我是北方人。

《额尔古纳河右岸》，又是写了一个民族的秘史。

比《尘埃落定》差很多，但文笔不错。

在当代女作家中，文笔鲜有能超过王安忆和迟子建的。

说句很有意思的话，相比迟子建老师的作品，我更喜欢她身上所透露出来的温婉、明媚、安然。

还有掩盖不住的才情。

在我心目中，真正的女作家形象，就应该是她那个样子。

除此之外，好的作品也还有很多。

像《一句顶一万句》《秦腔》《蛙》等等，也都很是不错。

然后，我就要说两部很有争议的作品了。

《穆斯林的葬礼》和《平凡的世界》。

很有意思的是，这两部作品同属一届。

有人说，第三届茅盾文学奖是整体水平最差的一届。

这种说法，从前来看有一定的道理，但加上近两届一对比，显然已经过时了。

《穆斯林的葬礼》倍受读者喜爱，尤其是女性读者。

读着读着，泪流满面，那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说好的家庭兴衰史呢？怎么扑面而来，都是琼瑶味儿？

矫情的文笔，扭曲的三观，令人作呕的玛丽苏。

——这样的评价不在少数。

说实话，这是这本小说受欢迎的原因，也是挨骂的原因。

也许我们习惯了小说要叙事，要写史，所以很难接受纯文学的狗血爱情。

其实在此之前，也有人这样写过。

抗战时期，高墙外面寸土必争，血溅轩辕，而西南联大的校园里，有一群学生却在无忧无虑地谈恋爱。

这就是鹿桥笔下的《未央歌》，一个与世隔绝的乌托邦。

但它仍然比《穆斯林的葬礼》更高明。

因为三观很正，象牙塔里虽然纯情，但也有理想，有青春。

那么，《平凡的世界》是三观不正的狗血爱情吗？

恰恰相反，《平凡的世界》太正了，太真实了。

真实到让人感觉反而有些虚幻，有些理想主义。

做一个平凡的人，怎么就那么多苦难？

而正是这份苦难，激励了无数普普通通的奋斗者，成为枕边翻烂了的人生宝典。

但是《平凡的世界》真的有那么好吗？

单就文学本身来说，并不见得。

茅奖首先是个文学奖，不是励志学奖，也不是成功学奖。

首先，思想性就很一般，正确但不深刻。

对于社会的认知，流于表面。

其次，文学性也很一般，絮叨而繁琐。

它不像一部小说，而像是那个时代的资料汇编。

有时候我觉得，它要删掉三分之一或者一半文字，说不定效果更好。

故事紧凑，情节也不再没完没了地重复。

我这样说，一定会被骂的。

那位不认可了，《平凡的世界》起码励志啊，能给人以启迪，能给人以力量。

这话自然没错，谁都无法否认。

反过来我再问你一句：《平凡的世界》歌颂的是什么苦难？励的是什么志？

猛一看热血沸腾、热泪盈眶，当久经人世之后，就知道经不起推敲。

我没说这不是一部好作品，不是一部优秀作品。

但要与《白鹿原》相提并论，显然是被高估了太多。

也别说与别人比了，只与自己比。

路遥写得最好的作品，其实是《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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